抽屉,左边抽屉放上一把小钱。
蒋锵锵每唱对一句,便拿一枚小钱放到右边抽屉里。唱错一句,便把右边的小钱全数清空,一切从头来过。
张德安不像刘德海那样正襟危坐地说戏,他手里永远有忙不完的活儿,不是底鼓他那几把爱琴,便是修理妻子拿过来的各色东西,闲时则半眯着眼睛抽烟。
然而,只有蒋锵锵这个当事人清楚,师父可比刘德海更难糊弄
刘德海耐性有限,每天只听半个钟点。若徒弟们差得离谱,就连打带骂地发泄一通。若还算满意,也必须鸡蛋里挑骨头地训一顿,免得徒弟把尾巴翘上天。
故此大家全明白,只要起先那半个小时牟足精神挺过来,等师父一撤,这一天就算是平平安安混过去了。
然而,穆家可没有这种便宜。
张德安是个慢性子,对唱腔的挑剔程度尤甚,容不得丝毫瑕疵。
唱腔里旦凡有哪个细节没处理好,没唱出味道,情绪不饱满,就得重新来过。
这可不是一般二般的熬人。
若找十个孩子来选,估计倒有九个宁愿跟刘德海,也不愿受这种软刀子的磋磨。
蒋锵锵却分外珍惜。
心志成熟的她明白,张德安是可遇不可求的“严师”。
有匪君子,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。
蒋锵锵不急不躁,跟着师父一个字一个字地揣摩,一个腔一个腔地雕琢,逐渐开始体会到老生唱腔之美,渐渐沉迷其间,不可自拔。
一年三百六十日,日日如此,师徒俩倒也乐此不疲。
请收藏:https://m.xz20.cc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