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盈清楚的知道:自己求购的,或者说朝堂求购的,并非是某本书籍的其中一本拓抄版,而是实打实仅存于世的绝版!
在这种情况下,张苍能凭借记忆,将曾担任秦御史时看过的书籍尽数保留下来,对华夏文明而言,确实是不幸中的万幸。
可即便如此,张苍也不能指望天下人都和自己一样,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;
更不能要求此次参加考举的考生们,都曾经做过秦御史,在秦石渠阁待过几十年,将秦咸阳宫石渠阁里的藏书翻了个遍·······
想到这里,张苍胸中怒火也终是散去大半,便漠然向刘盈一拱手,表示自己‘谨遵教诲’。
至于再多的话,张苍却也不愿说了。
——真要说起来,当今天下藏书稀缺的问题,还就只能指望张苍解决!
因为秦焚天下之书后,将所有书籍的所有版本,都无一例外的留存在了咸阳宫石渠阁内,作为备份;
而当今天下,敢说自己看过秦咸阳宫石渠阁内的每本书,并能背诵出大部分的人,除张苍之外再无第二者!
抛开复拓难度不谈,只要张苍愿意把脑子里那些书籍手写出来,并往刘盈手上交上去一份,那天下书籍奇缺的问题,就将迎刃而解!
但问题在于:人,是有私欲的。
作为一个有私欲的人,比起无私奉献,张苍显然更愿意把那一本本书籍都藏在脑子里,作为张氏一族万世不绝的坚实基础·······
“后二题,可有作答,又言之有物者?”
思虑间,耳边传来刘盈的询问声,张苍便也从思绪中缓过神;
但在意识到刘盈的问题内容后,才刚被张苍强自按捺下去的恼怒之色,便嗡然再次涌上面庞。
“禀陛下。”
“此次考举,自关中各地赶至而应者,凡二千四百一十七人。”
“除考日,应故未至考场者数十,余二千三百九十四,皆卷无空白。”
听闻张苍此言,刘盈只下意识一愣,片刻之后,便又是一阵摇头苦笑不知。
——不交白卷,几乎是华夏民族最深刻,也最源远流长的基因特征了。
在考试中‘不管对或不对,总得写点什么’的想法,即便到了两千多年后的新时代,也仍旧被华夏民族所传承。
而从张苍再次扭曲起来的面容之上,刘盈也不难猜测出:这些秉着‘就算写错,也不能什么都不写’的考生,究竟答出了怎样骇人提问的答案,让张苍这把年纪的老者,都按捺不住的肝火上涌·······
想到这里,刘盈只摇头又是一笑,旋即稍侧过头,对身旁的春陀轻轻使了个眼色。
片刻之后,春陀便抱着一只木箱去而复归,恭敬的将木箱放在了刘盈面前的木案之上。
“少府阳公言:箱内之卷,皆方田求积、农户余粮二题答对者·······”
听闻春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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