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晚间,金家的几个仆役端着食盒来布菜,瞧见金光瑶坐在暖阁里,都明显地愣怔住了,金子德瞪了一眼他们,便都垂下头去有条不紊地上菜,摆盘摆碟。
金光瑶却只是闲闲地拖着下巴,拿了一副冷暖玉棋子,坐在黄铜琉璃灯下,自己和自己下着玩儿,对其余人视而不见。
饭点,几人有序落座,蓝若过午不食,只是默默地喝茶。
黄莺瞥了瞥她,心道你还真是贴身跟着呀,不吃还非得上桌。
蓝涣一副老实相,真是够机警的,根本不让孟瑶和她有单独说话的机会。
金氏的晚宴比姑苏蓝氏的晚宴还要精致,黄莺昨晚已见识过一次,倒是没什么感觉,只是看着一大桌子五颜六色的菜边吃边和金光瑶闲扯。
黄莺道:“瑶妹,这些根本吃不完,吃不完给谁吃?”
金光瑶愣了一下,才道:“给下人吃,再吃不完便拿下金麟台,熬成杂粥施舍给乞丐,若是没动过的的硬菜,就送下去半价卖给酒楼,算是折旧菜,买的人很多。”
他想了想,又问金子德:“现在仍旧是这样吗?”
金子德陪笑道:“照旧,照旧。”
黄莺问:“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少做点?”
金光瑶看着油腻腻的鲍参翅肚有点反胃,漫不经心地道:“已经少了,金光善在的时候,比这个要多一倍。他喜欢成双成对的,鱼都要凑一双一样大小的,我上去以后觉得这样没意思,就减半了,但也不能太少了,太少了就显得不够体面,而且下面人没机会吃到好东西,会说话的。”
黄莺笑道:“你和小金凌天天对着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,怎么都这么瘦?你的下巴以前可没这么尖。”
金光瑶随意和黄莺闲扯:“再好吃的东西,天天看也没意思了,好了别扯了,让孩子们吃东西吧。”
黄莺对灯芯儿和红菱道:“你们吃吧吃吧。”
红菱和灯芯儿便大块朵颐起来,黄莺白了他们一计,啐道:“好没出息,跟饿死鬼投胎一样。”
金光瑶看着灯芯儿两个腮帮子不停地动,心情顿觉好了许多,只是感叹,这样多简单,吃到好吃的东西就是幸福。
曾经他也这样简单过,那时候天天吃不到肉,就算是吃到四姨偷出来的剩饭剩菜都觉得很香。
这时婢女给金光瑶上了一碗白粥和一盘糕点。
金子德道:“阿瑶,不好意思,备办得晚,现在才送上来,这是珠玉粥和五白糕,宗主晓得你身体抱恙,特意吩咐膳房为你准备的。”
金光瑶道:“多谢,有心了。”
金光瑶要动勺子,蓝若却阻止他,道:“现在不安全,我先试试。”
黄莺幸灾乐祸地看着金子德:“都说金蓝联盟牢不可破,我看倒是未必,人家可不相信你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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