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用眼角偷偷看了他一眼,声音冷冷的:“嗯。”又转头看着他,“这就是你要聊聊的话吗?”
两人又安静了下来,屋子里的空气厚重得像是割不开的胶水。
良久,顾予淮清了清嗓子,动了动,开口说道:“其实我那天——”
“你和祁小姐结婚吧。”两人同时开口,宋京泽看着猛地站起身来的顾予淮,“你刚才要说什么?”
顾予淮皱着眉头,一脸厌恶地看着宋京泽:“你什么意思?”他声音低沉,却像是蕴藏着惊涛骇浪的深海底,要是爆发出来,便是船毁人亡,“怎么,你是觉得我怕了她的威胁?”宋京泽抬头看着顾予淮,抿了抿唇角,想要问问他刚刚到底要说什么,却又没有那样的勇气问出声,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,只能够慢慢低下头去,看着眼前茶几上的空碗。
“宋京泽,你记得你的话。”顾予淮的胸口深深地起伏,喉结耸动着,“是你,让我去结婚的。”
一个“你”字,咬牙切齿。
这么说着,顾予淮大跨步往外走去,随后又狠狠地把门摔上,发出“嘭”一声巨响。
屋子里又只剩下宋京泽一个人了。他不知道顾予淮是怎么想的,这明明是他的家,他却把自己丢在这里……
宋京泽无奈地笑了笑,笑着笑着,突然鼻尖一酸,眼泪就滚落了下来。他弯下腰去,双手捂脸,试图把眼泪逼回去,却是越掉越凶。
顾予淮会去哪里?是跟祁小姐去商量婚事吗?
——可是自己是真的希望顾予淮结婚吗?他如果结婚了,自己又该去哪里?赵方的公司肯定是不欢迎自己的——
那自己该怎么办呢?
“叮咚——”
清脆的门铃声让宋京泽回过神来,他多么希望,按响门铃的是顾予淮,希望他半路后悔,希望他能够察觉到自己的小心思折返回来……
可是在打开门的那一刹那,宋京泽的一颗心便沉了下去——门外是穿着警服的警察。
那警官看上去不过四十岁,大概是工作太过烦心,眉心有着浅浅的褶皱。他用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宋京泽,随后向他出示了证件:“你好,我们是派出所工作人员,我们怀疑你与一起打架斗殴事件有关,请和我们走一趟。”
宋京泽昨天确实是和人打架来着,确实是要去派出所做笔录的。他点了点头,却在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浴袍的时候,窘迫地说道:“那我去换套衣服吧。”
“抱歉。”那警官警惕起来,眉间的“川”字更加明显,“请配合我们的工作。”
宋京泽也开始觉得不对劲,却在仔细观察着两人的制服,回想着之前看到的证件,再联想到自己昨天确实是发生了大家斗殴的情况之后,确认是真警察,而不是什么陷阱——“那我和我朋友打个电话,跟他说一声,这样可以吗?”
旁边那个年轻一些的警官已经沉不住气了,大声嚷嚷着:“你怎么这么多事?走不走!再不走我们就把你拷了啊,到时候可别觉得难看!”
另一位警官狠狠地瞪了自己同事一眼,对宋京泽也没有之前好说话:“宋先生,麻烦你配合。”
宋京泽犹豫半晌,最终还是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
那两人明显松了口气,一左一右,跟着宋京泽往电梯处走去。只是等电梯的宋京泽在看到对面的镜子之后,觉得这样看上去有些诡异:怎么看怎么像是自己因为嫖娼而被警方抓了,只肯给一条浴袍蔽体……
他笑了笑,却又在看到身边两位警官的严肃神情之后自觉敛了笑。
而等他到了传讯室,才知道这件事情并不简单。他皱着眉头看着对面给他做笔录的警官,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。
那警官也不着急,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搪瓷缸里的茶水,又呸的一声将茶叶吐出来,伸长了手将搪瓷缸放在桌上,磕出一声轻微的声响:“怎么,说实话吗?”
宋京泽的心情像是坐过一趟过山车,现在已经失去了变换情绪的能力一般:“您的意思是,他们说是我要强暴祁小姐,雇他们来演戏,好让我英雄救美之后,赢得祁小姐芳心?”又在看到对面警官认真地点头之后,忍不住嗤笑一声,“他们这种话都编得出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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